皇帝,看这个曹耕心不顺眼,哪天忍无可忍,连曹氏面子都不卖了,干脆换上一人。将来袁正定顺势升任龙州刺史之后,成为真正大权在握的一员封疆大吏,反而会变得束手束脚。毕竟前车之鉴历历在目,新任督造官,绝对不会太好说话。
在学塾不远。
站着苦玄与婢女数典。
与那曹耕心和袁正定分别有过眼神交汇,只是双方都没有打招呼的意思。
从来不是一路人。
苦玄说:“我在世的时候,很喜欢骂人,无非是当着面骂,当面不敢骂的,背后骂。认识的人里边,就三个人不去骂。学塾齐先生,算一个。我说过齐先生是真正的好人。”
苦玄扯了扯嘴角,双臂环,后仰,斜靠一堵黄泥墙,“我这家乡,说话都喜欢口无遮拦不把门。”
苦玄笑了,然后说了一句怪话:“当背当得此。”
数典完听不懂,估计是是乡土谚语。
数典只知一点,小镇方言,多平调,故而无起伏。
苦玄难得与她多些不伤人的言语,反而就像是破天荒的拉家常,笑着解释:“意思是说,听了他人言语,就跟挑担似的,担不担得起那份重量。”
一个从泥瓶巷祖宅走出的年轻人,路过陈平安祖宅的时候,驻足许久。
顾璨原本打算就要直接去往州城,想了想,还是往学塾那边走去。
而牛角山渡口,一艘从老龙城北去北俱芦洲的跨洲渡船上,走下一个离乡之后回返乡的高大男子。
阮秀笑着打招呼:“你好,刘羡阳。”
刘羡阳快步走去,笑容灿烂,“阮姑娘!”
阮秀点点,抛过去一块剑牌,得了此物,就可以在龙州地界御风远游。
事实上,刘羡阳再过几年,就该是龙泉剑宗的祖师堂嫡传了。
刘羡阳只是借给南婆娑洲的醇儒陈氏二十年而已。
刘羡阳接过那块剑牌,告辞一声,直接御风去了趟祖宅,再去了趟龙窑附近的一座坟,最后才返回小镇。
堵在泥瓶巷口子上,打了顾璨一顿。
顾璨没还手。
一位在云海之上格子赶路的红衣女子,也改变了主意,算了下时间,便没有去往大骊京城,绕路返回家乡小镇。
低一看,她便落在了学塾那边。
阮秀去了趟骑龙巷压岁铺子,一路吃着糕点,也是去往学塾那边。
于是本就热闹的学塾,愈发人多。
边文茂从郡守府那边离开,坐车车来到学塾附近的街上,掀起车帘,望向那边,惊讶发现曹督造与袁郡守竟然站在一起。
边文茂权衡利弊一番,既然那两位上国子弟都在,自己就不去客套寒暄了,便放下车帘子,提醒车夫将车挪个地方。
至于学塾附近的其他人,边文茂要么认识,已经打过交,要么面生,就都不去了。
边文茂只是等待石春嘉离开那座小学塾,然后一起动返回大骊京城。
一个文弱书生模样的家伙,竟然反悔了,带着那位龙伯老弟,步步小心,来到了小镇这边逛。
结果被学塾那边的“动静”给引,柳赤诚一咬牙,默默告诉自己就是瞅瞅去,不惹祸,便是这巴掌大小地方的某个路边黄口小儿,莫名其妙起来摔自己一耳光,自己也要笑脸相迎!
于是柳赤诚与那位龙伯老弟就看到了一幕。
学塾那边,差不多同时开始散去,所以在某一刻,所有人都落入了大街那边行人的视野。
扎尾辫的青衣女子,阮秀。
穿着红棉袄的李宝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