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物,是集泉者不惜重金求购的大珍。
连同金铜钱,朝廷发行新钱,连同山上雪花钱、小暑钱和谷雨钱在内的三种神仙钱,在雕母钱之上,皆犹有一种祖钱,
雪花钱的祖钱,自然是被皑皑洲刘氏珍藏,但是小暑钱和谷雨钱的祖钱下落,一直没有确切说法,不曾想谷雨钱的祖钱,竟然被刑官收入了中,还有了这般机缘,得以显化为人。
世间有灵众生,只要幻化人形,无论脚是什么,开了灵智,皆是大造化,那就可算是登山的修之士了。以礼相待,肯定无错。
少年杜山阴,今天闲来无事,站在架下,远望着两位客人。
白发童子还在为自己的“隐官爷爷”打抱不平,与陈平安并肩,却是倒退而走,伸手指着那两个每天就只会捣衣浣纱的女子,“放肆放肆,现行现行。”
捣衣女子和浣纱少女,原本与乡野美人无异,在化外天魔言语“现行”二字之后,竟是异象横生,肌肤分别呈现出金黄、幽绿颜色,隐约有文字浮现,尤其是浣纱小鬟的额,如开一扇小巧天窗,估计是她诞生之时,字口如斩、刀痕犹存的缘故。
不过她们都浑然不觉,只是继续捣衣浣纱。
白发童子轻声:“世间祖钱样钱,往往成双成对,若是两者皆成,然后成了眷侣,啧啧啧,那可就是千载难逢的福缘了,钱生钱,隐官爷爷,你只要答应带我去往浩然天下,我就帮你从刑官剑仙那边讨要她们,往后到了浩然天下,不停蹄,瞪大眼睛,帮你老人家去寻觅她们的侣!如何?”
陈平安说:“不如何。”
剑仙刑官在茅屋内,哪怕隐官登门,却没有开门待客的意思。
陈平安本就是来散心,无所谓刑官的态度,只要不挨上一记剑光就成。
杜山阴行礼:“拜见隐官大人。”
陈平安笑:“随意。”
杜山阴记起一事,一拍脑袋,去取了两袋子金粉过来,先递出一袋子,“恳请隐官大人收下。”
陈平安真就收下了。
杜山阴又递出一袋子金粉,“再恳请隐官大人说个山水故事。”
白发童子笑容玩味。
陈平安伸手按住高大少年的脑袋,微笑:“即便你将来成了名副其实的刑官之主,也别再这种事了。”
杜山阴仰起,神色自若,“敢问为何?”
陈平安不再言语,只是与少年肩而过,挪步去欣赏那些悬在空中的五彩花神瓷杯。
白发童子起来拍了一下少年肩,说:“可造之材,再接再厉!我这位隐官爷爷,是在嫉妒你福缘深厚。得意忘形,对于修之人,本就是个褒义说法。”
杜山阴咧嘴一笑,“说笑了。”
白发童子疑惑:“你怎么半点不怕我?”
杜山阴心念微动,一抹剑光骤然悬停在少年肩,如鸟雀立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