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谷音琪应得无打采。

        那只手又伸过来。

        谷音琪沉沉应了一声，过一会又问：“会不会，她未婚夫就不来了啊？”

        紧跟着护士的老老太被拦在手术室门外，老太太哭天抢地，说怎么会那么倒霉，遇上个酒驾的司机，囝儿还那么小，要是两人都救不回来，那该怎么办。

        韩哲斜睨她一眼，发现她又开始不自觉地抠起了甲。

        “你冷吗？西装用不用还你？”她了还有些的鼻子，挑起眼角看向韩哲。

        明明现场有那么多人，他却无法将视线从女孩上移开。

        韩哲想了下：“开车再怎么快也要四个小时，如果不开车，就得等明天一早的高铁了。”

        “抱歉啊，难得你来一趟，却遇上这种事。”

        长长的走廊里脚步声纷乱无章，担架床的轱辘“嘎啦嘎啦”响，谷音琪动了动僵的脖子，抬眸时看见满是血的伤患。

        双手紧紧裹住她的。

        他口起伏，死死握住手机的指节颤得厉害。

        忽然一只手掌从旁边伸到她眼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韩哲提醒她：“再抠就要血了。”

        韩哲：“他在哪个城市？”

        冰凉的双手渐渐回，谷音琪突然问：“你说她的未婚夫什么时候来啊？”

        韩哲收拢手指，把她包裹得更紧一些，掌心贴着她的手背，“她没跟未婚夫说起以前的事吗？”

        谷音琪说了个城市名。

        听见这个词，韩哲结动，没有回答经理的问题。

        只是轻轻盖在她的手上而已，谷音琪就没法动了。

        可能是玫瑰花刺，或是蜜蜂尾针，让里某个地方破了个小，一点点地，塌下去。

        视线相撞的瞬间，韩哲的口像被什么飞快刺了一下。

        男人喑哑的声音从上传来，“别看。”

        “不用。”

        像是察觉到他的注视，韩哲看着谷音琪突然抬，也看了过来。

        韩哲没说话，直接把她左手也拉过来。

        “你的手好。”谷音琪叹了声。

        *

        她也是个不客气的，藏在西装袖子里的左手动了动，手指像五只被冻坏的小老鼠，“我这只手也冷。”

        不知哪里的窗被打开，也可能医院本来就这样，走廊里冷风阵阵，谷音琪拢紧披在上的西装衣襟。

        深夜的医院并不平静，在冯蝶进了手术室之后，又紧急推来两床伤者。

        她的手太凉了，凉得让韩哲忍不住蹙眉，手指也收紧一些。

        “哦。”

        她低下，用不长的指甲去抠甲里洗不净的丁点血迹。

        明明看上去好像皑皑白雪。

        韩哲从她口中知了今晚的事，不过事发时谷音琪并不在现场，她也只是略知一二，知情的那些人都被带回派出所笔录了。

        她刚才急着跟来医院，外套落在夜店里了。

        韩哲想，这就是真实的谷音琪。

        刚才店里一团乱，他又接到了这位韩老板的电话，说他在门口被保安拦住了，但自己的女朋友在店里，麻烦他出去接一下。

        这次他伸手过去，扣住她的右手。

’？”

        谷音琪看不得悲痛绝的老太太，这会让她想起以前父母去世时同样哭得跪倒在地的阿嫲。

        男人的手长得很好看，修长干净，骨节明晰，在医院白炽灯下显得比平时更白上一分，如一层白雪，覆在青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