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他不是把痛楚加诸到自己上的话,兰璟觉得自己大约不会这么盼着他赶紧死。
桌上布满了可口的饭菜,每菜的分量都不太多,少油少盐的看着很致。兰璟出生大人家,虽然一家子龌龊事不断,但是家教到底还不错,吃饭的动作斯斯文文的,近一个小时才慢慢的把肚子填了七八分饱。丈夫秦匀早已进入到他的卧室里面去了,这栋别墅总共有三层,兰璟住的是二楼,丈夫住一楼,后面还有一个特别大的后花园,大的能完全举行一场多人宴会,那里还有游泳池以及网球场。
兰璟没有回答,秦匀似乎也没有指望他会回答,又问:“之后呢?”
兰璟知这件事总会到来,心里还是一点波澜都没有,语气比丈夫的更像没有生命力一般,“家族开会。”
医生们鱼贯走了出去,包括他专用的按摩师和护工,每个人都静悄悄的,脚步落在地毯上都发不出什么响声来。等门被关上,秦匀的眼神才落在兰璟上,嘴角略微出一点笑容来,“我觉得今天好像比昨天还要更痛了,小璟,看起来你的梦想快要实现了。”
兰璟听到他的询问
医生们有条不紊的给他注着什么,又喂他吃下药,兰璟就站在不远等待着,也丝毫不因为有外人在场而觉得羞涩。他站在原地等了近半个小时,秦匀才像是恢复了一些,轻轻挥了挥手,语气还是温柔的,只是带一点虚弱,“你们出去吧,辛苦了。”
兰璟吃完饭,还在自己的卧室里磨蹭了一会儿,他又洗了个澡,再将上的衣服都换掉,那些穿过的衣服上似乎还留着另外一个男人上的味一样,那种青春的充满活力的气息,跟他那个死气沉沉的丈夫完全不一样。
秦匀很有钱,不止是祖上传下来的财产,他自己也非常会赚钱,虽然他连门都不怎么出,光是在家里就能控自己的产业,让事业蒸蒸日上,变得越来越有钱。不过他并不能享受自己赚的钱带来的物质,他几乎连门都不怎么能出,只要离开屏障地区,大约会上因为感染而死掉,而屋子虽然这么大,没有旁人的助力的话,他连二楼都上不了,更遑论去享受他的跑车,他的游泳池以及他的网球场了。钱唯一带给他的作用大概是延续了他的生命力,使他原本应该在十几岁就死亡而拖到了四十多岁,但这样的“活着”对他来说又是一种极大的折磨,兰璟每天看着他,看着他注各种药物,吃很多药,许多食物需要忌口,而且一个月要动一次小手术,三个月要动一次大手术……
兰璟的后背又绷直了,大内侧也在用力,他:“我去了酒吧。”他的视线终于落在丈夫的脸上,“跟陌生男人爱了。”
兰璟沉默着,眼睛里一点波澜也没有。男人看着他,声音里带了一点好奇,“舒服吗?”
这样的日子换旁人大约一天也过不下去,而偏偏秦匀就能风轻云淡的承受着,眼睛里总是出不屈服的光芒来。
秦匀笑了一下,他五官恐怖,出太大的表情的时候整个人就显得有些狰狞,“那群乌合之众……还没有把家业败光吗?”
兰璟抿着不说话,秦匀看起来也没像生气的样子,只朝他招了招手。兰璟没有迟疑的走到他的面前,眼神落在虚无的一点上。秦匀的目光却在盯着他,像是在仔细打量着,好一会儿后才:“今天去哪里了?”
兰璟拧开门把走了进去,刚打开门就听到丈夫从咙里发出一声闷哼,那种痛苦的呻兰璟听得已经太多了,心里已经起不了任何的波澜。他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年老的医生和助理正把极的针往丈夫那瘦削的如同干柴一般的手臂上抽了出来,又赶紧压住他的针孔,阻止里面的血出来。秦匀那张令人恐惧的脸上已经分出一些汗来,脸色苍白的如同鬼魅一般,在强烈灯光的照下,更显得骇人。
他换了睡衣,是那种丝质的吊带裙的款式,没有穿内也没有穿罩,两个带了环的因为没有遮蔽物的关系都翘了起来,把薄薄的布料出一个诱人的凸起,双中间的沟也显得无比诱人,一双长也是又白又光,脚趾也是粉粉的。兰璟慢慢的下了楼,想到自己要承受的磨难,就恨不得这段路程远一点再远一点,但事实上他走得再慢,几分钟也就到了那扇门前。
他的坦诚并不让男人意外,虚弱的男人眼睛里出一点阴鸷,不过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不见,他嘴角的笑意反而像是越来越温柔的样子,“真是个不乖的人妻,居然又背着我出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