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容易被好看的迷惑。
他的女儿许恪,年芳四六,刚留洋归来,在租界开办的外国学校给各国的孩子教授中文,也不知在哪儿结识的这个穷小子,说是自己的男朋友,因为家境贫寒,居无定所,作为女朋友的她不忍男朋友受苦,就让他住到家里来了。
沈芝华不太懂男女朋友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沈恪说国外都是这样的,沈芝华虽然觉着不妥,但他一向很沈恪,也还是依了她。按着老祖宗的规矩,就算是定了亲没有拜堂的都是不能住在一起的,可是现在毕竟是新时代了,他也不能太过古板。
既然是女儿认定的人,他也不好时刻都不给好脸,于是接过水杯,入手恰到好的温度令他眉松了些许,了声,“多谢。”
顾垂庭手指在半空中弯了弯,嘴角也弯了弯,右边的脸颊上居然有个浅浅的梨涡,笑得像是吃到糖的孩子,一排白牙有些晃眼。
沈芝华半转回子,突然低声问:“我们是不是见过?”
许是晚间灯光不足的原因,顾垂庭穿着白衬衫握着杯子仰看自己的这个姿态莫名的觉得很是熟悉。
顾垂庭还是笑着,“应该没有吧,沈先生这样芝兰玉树的贵人,若是见过,我一定很难忘怀的。”
沈芝华被他笑得有点没脾气了,甚至都忽略了他说的很有歧义的话,心,确实没见过,自己不可能认识这么傻的人。
随即没再理他,顾自上楼回了房间。
沈芝华解开睡袍的腰带,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又来了,从很多天以前他就发现了。
可能是因为这奇怪的的原因,沈芝华的很重,但他又耻于将展现给别人知,他从小全的力都放在唱戏上,后来有了沈恪,也好不容易挤出一点点时间来照顾她,这两件事已经占据了他全的人生,很难再去谈什么感情,更遑论和别人扯上肉关系,所以望上来了,只能自己纾解。
他几乎每晚都要弄一弄才能入睡,只是最近这段时间,他总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那种占有,侵略的视线,如若某种带的生物一般顺着他的肤往上爬,缠着他的,令他汗倒竖。
沈芝华目光往门那边不经意的一瞥,果然开了一很窄的儿,门外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可是直觉告诉他,那种危险的视线就是来自那里。
沈芝华下床来,漫不经心的走到窗边,去开放在墙角的唱片机。
西、二黄响,熟悉的曲韵环绕房间,顾垂庭此刻正趴在门旁偷看,心里急切,不知沈先生什么时候才进入正题,怎么今天睡前突然想要听一段儿了?
片刻后,急躁又跟着清丽的调子舒缓下来,这一出他是听过的,正是沈芝华的成名曲,这是沈芝华新改编的曲目,合昆剧和京腔于一,一种新型表现形式,令他一出演,就名声大噪。沈芝华半垮着浴袍,香肩半,莲步转,云步轻摇,甩袖柔媚,一张脸在抬起时已经进入戏中,眼中泛起盈盈水韵,千百媚集于一。
四平调起,沈芝华段窈窕,圆场步缓缓向前,轻如燕,法曼妙,他没有唱,而且跟着乐声轻哼,曲调婉转抒情,仿佛他正在皎皎明月之下华丽的御花园里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