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张已经画了一半的纸占了一大半的桌面，穿着百褶短裙的几个女生大到膝盖那里戛然而止，裙边旁刚画好的一团花球笔还有点乱，虔园园拿了一筒彩色墨笔让符旗帮她涂色，这已经是符旗帮她涂的第四个彩球了。

        周四晚上高一和高二没有自习课，为了第二天即将开始，为期三天的运动会，各班级都去了场，按顺序演练了一遍入场方阵，散了之后又有各班安排好的人搬桌子去场，插上班旗，布置分给各班的大本营场地。

五到周末那三天的运动会去找哪位扔铅球的女生送糖。篮球队的人在知符旗连骂人都结巴后，开他玩笑已经是成了顺嘴的事，一阵乱起哄之后，符旗想动手连个都不是一个等级的，追着这群人跑了几步就落下一大截，只能在将他甩远的肆意笑语中，自己在原地伸手乱拍了几下路边花池里的枝叶，结果手指还被玫瑰梗上的刺扎到了。

        当然，大好五月的郁闷，在这个学校里好像除了只能在晚饭时间和人偷偷接吻的符旗之外，没什么人感受到。学生们都在压抑着的兴奋中忙得很，五月是市中的活动月，运动会和一些校园活动无疑在这蓄满课程和作业的学生池子里翻起了浪，除了已经待砧的高三死鱼，另两个年级的学生都跃跃等着逐浪透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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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班班级里的人有对运动项目比赛表和自己的参赛号码的，有忙着往场上运东西的，高二年级的教学楼离场是最远的，每次搬桌子过去都得好几个男生换着来，不过这种活轮不到符旗，他的情况在班级老师的特殊照顾下，在同学间成了个越传越虚弱的谜团，没人使唤他。

        他是不知虔园园哪里来那么多点子，刚进篮球队，就趁着活动月向教练建议招募个女生啦啦队，“篮球队出去打比赛多有面子”――这是虔园园说动教练的关键点，毕竟篮球队一帮老爷们，从教练这个中年男人到队员这群以后的中年男人，女和面子这两样，对他们再有引力不过了，啦啦队――难得能同时满足前述两种虚荣心，于是当即拍板定转，教练向上打了个汇报，虔园园立刻执行起来。

        招募宣传单早就印了厚厚一堆，等着到运动会这个最完美场合发放，海报不要打印店里P出来的，虔园园和球队另一个男生自己捞袖子画。

        场上是各班布置场地的学生，天的观众席现在还很空旷，外面的沿街商铺已经亮起了广告牌，他们俩拎着浆糊桶，抱着两卷快有人高的大海报，从底下场往上看他们缓慢地从高阶楼梯爬到正中间的广播席，像低气压下好不容易升到的旗。

        然后像贵公子问卖火柴的小男孩那样，蹲了下来，笑着跟他说。

        符旗无聊地涂着花球，瞄一眼旁边趁着午休时间埋苦干的虔园园，又觉得她和徐祁舟他们那个篮球队意外地合拍，像另一种画风的SLAM  DUNK――圆脸党员球队女经理，除两人在检漏徐祁舟的追求者后勉强脱单外，全员嘴上百人斩，却连表白被拒都会上楼阳台要死要活的男球员。

        虔园园气还没匀就找地方开始展平海报，符旗蹲着正要拿浆糊刷往纸片的四个角上抹，高阶楼梯上又上来一群人，是明天主持运动会的学生来试话筒音响设备。和他俩的累死累活不一样，俊男美女走到哪儿都好像自带滤镜与布景，个子高挑，徐祁舟打站着，和一只手缩在袖子里，无意识张着嘴，着发鬓汗的符旗对视了一会。

        “这么巧，好久不见啊，旗子。”

        白得让人郁闷！

        符旗什么都没参加，他是永远的观众席钉子。此刻也正趴在桌子上，看着虔园园画海报。

        所以在自己班里忙得一团乱的时候，他依旧得闲和虔园园去给篮球队贴招募啦啦队的海报。花了大心思的海报，虔园园当然想要能多显眼就多显眼，两人在学校里绕了一圈，虔园园盯上了场观众席中间的广播台，两个矗立的方子竖在旁边，她在底下仰目测了一下子的宽度，很满意，推着拎着浆糊桶的符旗跟她一起上去。

        明明在列队排练方阵散场时，这个人还趁乱拉着自己去场没人用的乒乓球棚子里亲了又亲。

        再加上一个人前少女漫画男主角，人后黄色电影主人公的队长徐祁舟。

        明明还是同样的路，符旗嘴里着被刺扎了的手指，又看了挂在楼高的那五盏方的白色灯笼。

        符旗咬了咬下，开始涂他的第三片青色花球，今天已经是他只能和徐祁舟偷摸着去无人的楼梯拐角接吻的第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