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春和的目光落在最后排的荆素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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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把受害人尸切成70件分别丢弃在全城各的碎尸案凶手,是男人还是女人?”
没有人回答晏春和的问题。
早晨9:00,阳城大学,第一教学大楼。
“那么多刀的原因,在于没有足够的力量使受害者一刀致死。她必须得足够多次,才能保证受害者死透了。”
对方挂断通话。
讲台下鸦雀无声。
“素棠,那个少女侵案查得怎么样了?”
她的每一发似乎都在散发着痛苦。
荆素棠深一口气,打开手机。目光落在通讯件最底下的那行图标的第二个。如果有人发来好友请求,那里便会亮起一个红点。
那里有一个红点。
他点开。
“我在阳大,还要再找法医聊聊,下午回来和您说。”
“因为她的力气没法支撑她一次把整个尸运走。她需要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把尸理掉,同时她也不太可能有同谋帮助,所以她能的就是尽可能把尸切碎,扔进下水冲走,少量混进生活垃圾里扔掉,喂给动物吃掉……”晏春和的声音温柔,语速和缓,而她说的每一个字无法让人感觉到丝毫的如沐春风,“弱小的人会在暗中爆发,以一种不引人察觉的方式。”
台下满满当当的学生如梦初醒,课室的四周同时发出了些许倒冷气的声音。有的人连笔记都忘记写,另一些人则是庆幸自己带了录音笔。
他是阳城大学法学院的毕业生,这么说也不算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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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素棠把车停在教学楼旁边的访客专用停车场。刚要下车,手机铃声响起,屏幕上显示两个字,“史东”。他顿了顿,按下接听。
荆素棠本只想等晏春和下课,听着听着,便不自觉地听了下去,听得入神,并听到了最后。
“同理,碎尸案凶手是女的概率也相当高。尸破碎程度越高,凶手是女的概率也就更高――而且更有可能是孤作案。”
请求里是一句话:“律师先生,您还记得我吗,我是梁悦颜。”
“今天提早下课。坐在最后那排角落穿黑衣服的同学,下课来找我。”晏春和向荆素棠挑了挑眉。
女生反应很快,她倒也不尴尬,笑说:“晏女神的魅力太大,来旁听的人多了去了。同学你就放心吧。”旋即便扭继续听课,把边朋友的笔记扒拉过来追上现在的进度。
“行。”
“是女人的可能很大。”
“不可理解的表象之后总会藏着最现实最合理的解释,我来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认为一个中45刀的受害者是谁杀死的?男人还是女人?”
穿着黑色卫衣和牛仔的荆素棠在401课室前停住,门边的电子屏幕上显示:“9:00-10:30 法医学导论 讲师:晏春和”。已经迟到了五分钟,他从后门进入课堂。
这堂课的学生很多,荆素棠只能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找到一个空位置。这个位置旁边是个女生,本来在认真听课,看到他时愣了一下,然后拍了拍边的几个朋友,她们的眼光不断飞过来,窃窃私语。那女生似乎鼓足勇气,悄悄凑近荆素棠的边,同时她推过来一个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个粉色边框的二维码:“同学,你是哪个班的?”
荆素棠点点,看向讲台上的人。401课室是一教规模最大的阶梯教室,整个教室满满当当的,白衣黑发的晏春和站在讲台中央,被所有学生的目光聚焦。
荆素棠友善微笑:“我是法学院的,来蹭一节课,别告诉别人。”他把笔记本摊开,却没有拿出自己的手机。
从大学时代开始,晏春和就是这样的人。总是一副仿佛一切都在她掌控之中的样子,到了别人上显得自大狂妄的气质,在晏春和那儿却独有一种冷静自持的魅力。
一个小时前发来的好友请求。像是一个被斜阳拉得很长的在地面的女人影子,名字只有一个字,“颜”。
“是因为女更加残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