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颜在海城呆了两天。她在家里就像个隐形人，林秋娥赌气不她，梁耀华一直以来就没有多关注她。她的房间早变成了杂物间，林秋娥也没想着要帮她清理，于是梁悦颜自己清出了小小的一隅，足够睡觉的空间，她躺在灰尘中入睡。她也不出门，邻居街坊甚至都不知她回来了。

        林秋娥觉得她就在赌气，因为梁悦颜连饭都没和家里的另外三个人吃。她忙得很，一点到晚督促着还有一年就要高考的梁锦枫学习，她才没那个美国时间梁悦颜怎么样。

        所以即便家里出现了一些异常之，她也没顾得上，更别说一心只想着开新车兜风的梁耀华。

        比如夫妻俩的房间在前一晚明明是关好的，第二天早上却开了。

        比如厨房里的刀从刀架里被抽了出来，随意地放在水池里。

        比如厨房里的垃圾桶里随意地放着两个未拆封的包装美的盒子。

        林秋娥有点疑惑，但她完全没有理会，因为她是真的很忙。

        梁锦枫看向杂物房的方向，那个门一直是关着的，他带着厌恶问：“她回去了？”

        梁耀华看着电视心不在焉地回答着，说着说着他的注意力被什么东西引过去，他转向正在忙家务的妻子：“好像去了一趟市场……喂，喂，林秋娥！你过来！电视说这个车有安全问题，这不就是我们新买没多久的车吗？”

        梁悦颜这时推门回来，她手上拎着一个袋子，里面探出来一个没有包装的空塑料罐子。

        她说了一声：“我今晚就走。”

        没人回答。

        “你们送我去车站吗？”

        只有梁锦枫听见，他厌恶地说：“没人想要送你，快回去吧。”

        以前梁耀华和林秋娥还会装模作样地训斥梁锦枫“别这么跟你姐姐说话”，现在他们无暇顾及这些，或者说他们默许了。

        梁悦颜笑了笑，把袋子放回自己的房间，到厨房里洗手。

        梁锦枫察觉到自己被无视，他突然无名火起，跟着梁悦颜进了厨房，梁悦颜的手很脏，像是沾上了炭土一般黑，她用洗洁搓那些污渍。梁锦枫说：“去捡垃圾了？别在这里捡，丢人。”

        梁悦颜依然无视梁锦枫，她把手洗干净，甩掉水珠，她的手缓慢地伸向放菜刀的刀架。

        梁锦枫脸上戏谑的笑僵住。

        他自己也不知自己屏住了呼。

        她的手稍稍过菜刀柄，拿起一块抹布把手完全干。这时梁悦颜抬眼看着梁锦枫，眸中带着冰寒的杀意。梁锦枫全定住，刚刚咄咄人的气势然无存，童年里出现过无数次由眼前这个人带来的惊惶不安再次回归。

        “再见了，弟弟。”梁悦颜说。

        梁锦枫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