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轻笑,“我不曾忤逆过我母亲,虽然确实忤逆过沈平山,但他都管不了我。”
“你个卑贱的姨娘在这里算是哪门子葱。”
姜姨娘一直以为自己聪明,从来都是在暗地里为难大房,很少与沈知蕴面对面过。
如今只觉得是自己侥幸,这些年来沈知蕴竟也从未直接找过她麻烦,这狂妄如今位高权重,沈平山都不放在眼里。
因为沈平山的宠爱,别人拿她姜姨娘当这府里的半个夫人,可在这沈知蕴心里,自己恐怕就是个卑贱的爬床的人。
心里一时又怒又惧,怕这沈知蕴与他那病怏怏的母亲不一样,如若真把他惹恼了,恐怕没什么好果子。
那就只能仍由他欺凌自己吗?
姜姨娘心里还在挣扎,沈知蕴却没了耐心。
“沈蕙怡还在闺阁之中,前些日子假借我的名声去了齐府的寿宴。”
沈知蕴往前靠近一步,微抬着下巴,姜姨娘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你什么意思?”姜姨娘惊恐地问。
沈知蕴摇头。
“盛国律例,妻妾有别,妾室为奴,不可越于妻室之上。”
“姜秀淑。”
沈知蕴忽地叫姜姨娘的名字。
“这么多年来,你也只是个妾啊。”
姜姨娘的眼眸睁大,她轻而易举地就能看清沈知蕴眼中的嘲讽与不屑。
如同在看一只摇尾乞怜的狗。
此时此刻,她才真正感受到,自己与大房的差距。
沈知蕴,是真正的高门所出。
而她只是老夫人扶持上的一个傀儡。
她平日里对大房的斤斤计较,对沈海氏的针对,对老夫人和主君的讨好,全然化作了粉碎。
她将二十年的心血倾注到她儿沈知泽身上,最后养成了一个废物。
这诺大的京城,人人都识沈知蕴。
而被她当作眼中钉的沈知蕴,对她却漠然置之,让她这些年来自以为的苦心经营,都成了天大的笑话。
沈知蕴看着眼神空洞的姜姨娘,心中不解。
一个姜汤河,就能让姜氏破防成这个样子吗?
她才不管姜氏今日为何发癫,继续说出薄凉的话来。
“你若还想沈蕙怡嫁个像人的门户,就守好你们二房那三寸烂地。”
“今日只是警告,从今后,什么地方该去什么地方不该去,姜姨娘若是不清楚,就去问问你的婢女。”
“如果再做出像今日这样硬闯我书房之事,你看沈平山现在还保不保得住你。”
沈知蕴眼眸微眯,露出些许寒光,如同食肉凶兽在暗夜里回头对猎物的警告。
姜姨娘一下瘫坐在地,婢女们伸手去扶都扶不住。
只见她嘴唇颤抖着,嗫嚅着说道:“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沈知蕴蹙眉。
这妇人今日到底怎么了。
她不再管来她院里找事的姜姨娘,甩袖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