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眼神交流的同时，飞霜镜中其余修士看着地上的无头尸体，亦是升起一股不真切之感。

        以前的向苼，绝对不会有这么厚的脸皮。

        「东洲第一宗门，真就这么消亡了。」

        钟忆山感应到儿子的目光，回头看着钟永长，慢慢露出笑容。

        果真如他当初所言，他出手归出手，却与自己没多少关系。

        刚进入地心千丈范围，所有人便就听到一道熟悉而疯狂的笑声。

        父亲一直想要将谷主的位置穿给自己，是否也是怕自己死在复仇路上，以至归沐谷群龙无首，陷入混乱？

        「……」

        再看现在的向苼，不仅言语嚣张，时常得罪人，行事更是鲁莽，带着一点疯，完全不顾自身伤势，就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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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快，风月门做派比魔道还魔道，老夫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这么多年来，父亲藏着秘密，独自忍耐，心中该有多苦？

        「岩浆怎么变黑了？」

        有人感慨，有人畅快，有人兔死狐悲。

        「地阴界通道不是已经毁了吗？谁还会对地心不利？」

        钟忆山一刀割下姜道源的头颅，收入截戒指中。

        姜易无奈地摇了摇头，正要开口，却在这时，整个飞霜镜一阵剧烈颤动。

        炙白色的地底岩浆忽然一瞬间失去所有色彩，化作黑白之色，一股难以形容的绝望压抑之感，自所有人心底生出。

容：「姜道源，在下还要多谢你，若非你投靠地阴界，我还不知要忍耐多久，才能带着你的头颅去我父亲坟前拜祭。」

        「莫蛛受老妖王一掌，难道还活着？！」

        向苼收起玉佩，抱拳笑道：「还要多谢姜道友慷慨解囊，解我燃眉之急。」

        这种变化，向苼自然早就察觉到了。

        「……」

        念及此处，向苼捏了捏手里的玉佩，忽然开口：「道友既然看出来了，不如再多送我点玉佩？」

        「哈哈哈哈哈！」

        两宗人心惶惶，姜易脸色难看，二话不说掏出大量极品灵石抛入阵法，操控飞霜镜疾速穿过岩浆，接近地心。

        姜易最终还是再次掏出三块清心玉佩交到向苼手里，一脸肉疼地说道：「这已占到百花谷的一半库存了，你要省着点用。」

        她只是默默看着钟忆山，想通了一件旧事。

        会还要继续骂吧？」

        「结束了……」

        她面容一冷，反手抓住那道白光，待得白光散去，却见是一枚清心玉佩静静躺在手心。

        境中众人皆是脸色一变，未及开口，便听到一声惊天彻地的裂石之音传遍整个地心空间。

        风月门最后一代门主，就此消亡。

        失控的感觉很不好，可那一丝魔性已经随着金丹融入自身，短时间内她无力改变，只能尽力压制那一丝魔念，少做点糟心事。

        他眉头微拧，沉声道：「看来圣阳宝珠没能完全中和魔胎对你的影响，道友可感知到自身变化？」

        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那位死去多年的爷爷，居然是被姜道源所杀。

        姜易闻言怔了怔，转头望天，假装没听到。

        而今日之后，失去所有高层的风月门，势必也会随着姜道源的身陨，一同成为历史。

        向苼看着他，又垂眸看了眼玉佩，旋即轻笑起来：「姜道友不说，我倒是差点忘了，道友早就赔过礼了，真是对不住。」

        姜道源脸色惨白，死死盯着钟忆山，口中「嗬嗬」想要说什么，但钟忆山似乎不想听了，手中微一用力，元婴破碎。

        「这是当然。」

        她看着清心玉佩，柳眉微皱，抬头便见姜易一脸无奈地走来，叹道：「向道友，这已经是第四块玉佩了，你该不

        此时此刻，真是他两百年来，最开心的时候。

        他印象中的向苼性情沉静，从来不说废话。行事更是缜密果断，谋定而后动；

        「这股怨气……是地心出了问题！」

        然而这些，都跟向苼没什么关系。

        「今日一役，终究还是本宫赢了！」

        原来当初此人在玄阴宗现身援手，是怕姜道源被逼用出血指，以至露馅儿，错失杀他的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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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凉的气息透过掌心传入心田，向苼眼里淡淡的红光立刻被压制小半，目光更清澈一分。

        这话听着是在道歉，可姜易却没从其中听到半分歉意。

        姜道源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脖子一歪，气绝身死。

        钟永长怔怔地看着这一幕，神情复杂得无以复加。

        这一次的谢声里，倒是多了一分真诚。

        霎那间，天地倒转！

        向苼淡淡一笑，正欲飞身离去，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道白光迎面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