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和许怀星共同生活了三年的家,那个看似豪华实际却早已被蛀空的,摇摇坠的梦。
向初皱着眉,努力消化他的话,末了哭着说:“不要,我没有菠萝屋,派大星也不要我了。”
赶上一个红灯,谢时君停下车,回看了一眼后座,发现向初已经醒了。
想起刚才在KTV包厢发生的事,向初后知后觉地感到羞愧,更觉得自己可怜。
了,要是让谢时君开导感情受挫的青年,那着实是难为他了,不过要是换成哄孩子,他反而擅长。
?
再往前走两百米,就是地铁14号线望京站,向初记得2015年的时候,地下通的广告牌上写着:为奋斗在路上的自己点个赞。
他到底是在报复许怀星,还是在恶心他自己?
打开车门的一瞬间,他才意识到车里有多和,但那样的温并不属于他,他应该属于绝望的冬夜,他对自己说。
他为什么要这样?
向初迷迷糊糊醒来时,上搭着一件夹克外套,鼻尖萦绕着一甜腻的果香,应该是车载香薰的味。
夜足够深,北京城却很难拥有彻底安静的时刻,冬夜的雾气很,且掺杂着厚重的霾,看不清月亮,更没有星星的踪影。
茗湾花园。
因为他想报复许怀星。
他看到前面驾驶座上的人,花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他在谢时君的车后座上,旁边放着一个儿童座椅,车子还在稳稳行进。
可是许怀星会在乎他跟别人爱吗?
他笑了笑,说:“香薰的味可能有点冲,是我女儿选的,你要是难受的话就开点窗,别开的太大,喝醉以后风容易疼。”
听到这个字眼,向初下意识地发抖,胃生理抽搐。
没有回答,向初靠在他肩上睡着了,温热的泪水顺着侧颈浸了他的领口。
谢时君惊讶地回过,“你确定?这里离你家还有一段路程。”
他努力调整呼,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自然,“谢老师,谢谢您今晚的照顾,麻烦您了,就把我放在前面的路口吧。”
那年他和许怀星24岁,是这座庞大城市中的两只蜉蝣,为了不花钱,他们经常在十点半乘坐13号线,从起点坐到终点,再从终点坐回起点。
不会。
在这条建在地上的地铁线上,在空车厢里,牵手亲吻,
远的望京SOHO依旧灯火通明,每一扇亮着的窗棂,好像一双双哭红的眼睛。
谢时君又问:“那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他问向初:“送你回你的菠萝屋好不好?”
醉酒后脚步有些虚浮,向初眯起眼睛,努力分辨着前面的路牌。
这样的关切让向初说不出话来,直到谢时君转过,红灯结束,车子直行,他才挤出一句干巴巴的“谢谢”。
车开到一个路口时,谢时君突然开口:“对了,你刚才睡着了,我就找你同事阮愉问了你家的地址,是茗湾花园没错吧?”
和谢时君别后,向初站在原地等他的车开走,然后转往反方向走。
向初说:“没关系,我想自己走走。”
所以,他这样的意义是什么,对着一个几乎完全陌生的男人,放下尊严请求他跟自己爱,而对方是有家庭、有孩子的,他怎么有脸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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