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是想过和石白瑛一起死，或者死在石白瑛手上，可没想到他连死都不到，无能又孬种，还连累到了春月。

        他气的时候会一直说方言俚语。

        窦任心里堵得慌，烦躁地说了声知啦就快步离开。

        姑娘眼睛一亮，本能接过了钱，但很快反应过来这钞票的厚度有些异常，忙：我不用、不用那么多的！

        窦任猛地转，冲到熊霁山面前，一手扯起他的卫衣领口，咬牙切齿：你他妈这时候才来担心她有什么用？嗯？后炮倒是打得响啊，要这么有种，当初就跟石白瑛揽住一起死啊！像现在这样不生不死的，我他妈每天都要担心世界排名第一的殺手会突然从哪个角落里出来，或者躲在哪座高楼上，透过瞄准镜准备随时喂她吃子弹！

        他送窦任出门，说：我没有出国的打算，会一直住在这屋子，如果你有什么事需要我的帮忙就直接找我，我会尽快赶到。

        不知你用不用出国，美金也给你带了一些。窦任再从口袋摸了张银行卡，丢到钞票上方，语气慢慢冷下来：安全的卡，在哪拿钱都没问题，我走了。

        窦任这两个月一直都在生闷气。

        靠赚肉钱养活他、最后得了病撒手人寰的母亲。

        钱给你，但不是想和你干嘛，我有女朋友的。收了钱就早点回家吧，圣诞快乐。

        还有，熊霁山一走，春月临时找来姓乌的少爷仔帮忙开车，妈的，这小子比他还狗还整天大佬前大佬后的喊他！

        他可是瞒着春月斗胆来找他的，本想同他商量一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春月消了火气，好找机会让他回来，谁知这家伙到现在还是把什么事都闷在心里。

        这次他拿了一个不锈钢保温壶出来，不顾窦任推拒，用力到他怀里：我从早上就炖上了，石斛乌鸡汤，你带回去，跟她一起喝。

        闷到发臭！发烂！

        熊霁山任由窦任扯得他的领口变形，微垂眼眸。

        窦任还想推回去，这时听熊霁山说了一句，窦任，你要好好陪着她。

        没一会，他又走到站满姑娘的巷口。

        石白瑛呢？有来找过她麻烦吗？熊霁山忽然打断。

        他声音喑哑：对不起要不你也打我一顿，这样你可能会舒服一点。

        见熊霁山像个闷葫芦一声不吭，窦任心更是火烧三尺高。

        他一手拎着汤壶，另一手在外套口袋里摸出了一小沓钞票，走到那姑娘面前，递给她。

        窦任烦躁地挠了把后脑勺：我知你没了老婆孩子是惨的，但我们这群人，有谁不惨啊？算了不说了，既然春月留下你一条命，你好好照顾好自己，眼睛该搞就去搞搞，左右一直差距太大的话，右眼的视力遲早会被拖垮的，钱不够就跟我说。

        中间还夹雜了几捆绿色美钞。

        短短时间内，人少了几个，倒是一开始拉住他的那个短发姑娘还站在昏黄灯下。

        熊霁山忽然站起，丢下一句你等我一下，又走进厨房。

        他把春月和石白瑛放过了人质的事告诉熊霁山，至于谁制造了二次爆炸导致人质最终逃不出来或是被灭口，那就是石白瑛那边仇家的事了。

        如今他再说什么，都无法改变他之前过的事。

        气熊霁山隐瞒着这么重要的事不同他讲，气熊霁山罔顾自己命独自一人去找石白瑛报仇，还气春月就这样把熊霁山丢下了，也不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

        他还气自己，连帮熊霁山求情都不到。

        谁他妈是他大佬啊！

        窦任捧住散着意的汤壶，沉默片刻，才淡淡说：你以前在缅甸时的事情我不清楚是不是石白瑛干的，但高速公路那一次不是，有一晚我趁着春月心情好问的她

        你就继续闷吧！

        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窦任扬扬手，也不回往灯火通明的大路走。

        愤怒的他用力晃着熊霁山，口沫子都他脸上，一桌子菜肴也被撞落地，乒乒乓乓的，满地狼藉。

安，积分增加了三四十分，也没仇家找上门

        完了还要刺熊霁山一句：我可不是你，明知这件事没有着数，还非要往上赶，真是死牛一边颈。

        窦任忽然松开他，站直，由上往下睥睨着他，冷声：我不打你，你糙肉厚，也就痛个几天，而我指不定还得手痛上一半个月。

        窦任这时才觉得刚才对人态度未免太差。

        窦任把地上沉甸甸的背捡起，拉开拉链，一倾倒，里面掉下来一捆捆红色钞票，跟下砖似的。

        熊霁山语气十分认真，微耷着肩膀的模样让窦任不忍再拒绝。

        有一次窦任鼓起勇气在春月面前提起这件事，春月眼神冰冷，说如果他不想像熊霁山那样各走各路的话，就别再提起这个话题。

        熊霁山把所有想说的话都化成一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