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少年告诉他这消息时,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这孩子不识江湖险恶,轻易接收别人好,以后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因而对少年发了好一通脾气。两人争吵不下,少年径直又出了门,一是暂避,二是直接把这株七色紫莲花送去炼药,好让此事板上钉钉,再无变数,到时大哥再怎么生气也不能改变木已成舟之事了。
“那就好,我和你想法一样,没有什么比先活下来更重要了。”
男人叹一口气,向后一靠:“我是怕这其中有诡。”
“你还要我说几遍?我不会让人不齿的事,就算了,也不会不敢承认。”虽然今天的事可算喜事一桩,因着整件事确实不清不楚,少年心下其实也免不了烦躁。纵如此,事关他至亲之人的命,有这一线机会,他是绝不会退让的。
少年留下这句话,随即出了这个房间,来到同层另一间房敲门,立出来一个年轻女孩开门,将他迎了进去。
“那隐吧,我们一直杵在这,别人会以为我们是盯梢的。”萧真寅说。
男人的甜言蜜语萧真寅一向是自动过滤的,这里她也只是很快转过去,说:“所以我说你不必陪我。”
“你真没骗我?这东西真是别人送你的?”墨肤大汉用一种严厉的目光盯了少年半天,一开口仍是余怒未消。
“不用,我打坐歇息。”说罢少年便席地盘,一副已经开始敛神入定的姿态。
“我去看看小玉。”
“大哥,药已经在炼了,相信药成你就能毒去。”少年看向床榻上的人眼神关切,进屋后却并未上近前,而是站在门口说话。
“我知,其实现在我也不敢相信这种事真的发生在我上。就算有诡,我认了。能让你命无虞,之后要我怎样,我都认了。”
温斐言脸色一僵,抿了抿,换了个语气:“你知我对你总是有无限的耐心,我只是不关心无关紧要之人的事。”
过一阵这汉子才:“这也是我奇怪的,我们这种乡野散人,上既无奇珍异宝,也无天赋异禀,人家就算打主意,也不该打到我们这些人上才对。”
少年点,今天这一路情绪大起大落,他的疲惫恍然都写在了脸上,少女心疼地看着他:“你先躺我床上休息一会吧。”
卧榻之上,是一肤近乎墨黑的汉子,看上去中年有余,一发却已花白,形同枯槁,出的上半缠着绷带,伤口似乎在靠近口的位置,绷带下透着诡异的绿色。
“我就要。”
顿了一会,对方又问:“你这一路回来有没有被什么人尾随?”
男人听了直摇:“我就怕你这样想。你这孩子,涉世未深,不知有些事一旦沾上就甩不掉了,不是一两次痛快就能偿还的。”
“那就先静观其变吧。”大汉叹一口气。东西已经接了,药已经在的路上,只能这样了。
两人看到这里,把这几人关系已看了个大概,知少年求这七色紫莲花是为了那墨肤大汉,只是不知那汉子中的到底是什么毒,又因何中毒。
“邵大哥气消了吗?”女孩衣着朴素,脸生得十分灵秀,看起来与少年年纪相当,十分登对的感觉。
两人施了个障眼法,令别人不再能看到他们。在炼丹铺子外稍待片刻后,少年终于空着手走了出来,步行往西去,两人保持隐的状态一路跟着,七拐八拐来到一家不甚起眼的客栈,少年上了楼一个房间,推门而入后两人便切换到偷听模式,上了屋打开视听术,令屋内的一切如隔空气向他们展现。
他这一反问,男人直接陷入沉默。
为省钱,三人一共只开了两间房,小玉作为女孩当然是单独一间,少年原计划和邵大哥共一间,因着这会两人气氛还不太和谐,他不愿在那屋子里多待,才先行出来缓缓,但睡在女孩家床上亦是不妥。
听着这赌气一样的回答,萧真寅一阵无语。这位外交大臣在理公事的时候那叫一个长袖善舞,私下里却时不时出无来由的孩子气,让人痛。
名为小玉的少女看了也不好多说什么,转上了自己床铺,也不休息,只是盘静坐看少年调息。
“你还要继续盯下去吗?”温斐言悄声问。
其中的不耐,偏对他:“这是我个人的好奇,你先走,不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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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难我们还有什么可让人觊觎的吗?”
少年答:“我没发现。”
“总算说通了。”在她面前,少年明显看着轻松了很多,方才一直扛着的肩膀终于松懈下来,出一些疲态。
萧真寅摇,她有好奇心,但信息不是一脑掏出来的,以后有机会,再寻个由与这少年接,敲击一些前因后果,也就够了。这只是个小插曲,她此行的目的还是在竞拍会上寻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