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地，云中歌的语气十分坚决：“不行。你受伤了，就更应该泡池。从前你出了任何状况，都是来这里泡浴恢复。”

        正当她对床发愁时，后的云中歌突然出声问：“要泡池吗，现在？”

        这次被眠棠拒绝，云中歌倒没有多失落，因为他没觉她会答应。主的格一向爱逞强，从前就是如此。

        她决定转换思路，先坐下运行了一波灵力，让有了发直至发热的感觉，才再度走到池边试水。这期间

        见云中歌面有讶色的看着她，她解释：“水居然是冰的。”这些水冒着白气，她还以为是温泉。

        “进去吧。”他开口。

        眠棠正在犹豫，就听云中歌又说：“如果你这次内伤较重，感觉承受不了水的温度，我可以在水中为你输送真气。”

        “……不能告诉你。”眠棠想起胧夜说过他是个很懂分寸的人，便直接拒绝了他。

        眠棠一愣，现在吗？

歌，发现后者依然是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看着她的眼眸非常镇定。

        云中歌确实没有再问，他只是静立原地，看着眠棠，方才眼中那强烈而真切的关心忽然就像一只烧到最后的残烛，光亮熄后，又不可抗地回到黑暗和寂灭。

        眠棠看着对方背后瀑布般的长发，觉得还是和冰山美人相起来舒服。话少，养眼，不用胆战心惊担心掉甲，对方还带你去疗伤。

        眠棠心中升起排山倒海的愧疚。

        云中歌一个转便走了出去，眠棠紧随跟上。两人在山间的土路上走了大概一个小时，始终保持着一前一后的距离，期间是没说一句话。

        云中歌两三快步走到她面前，眸光紧紧地看着她，问：“哪里？”

        她发现自己真是不适合这份工作，不适合说谎，像她这种有良心容易自我谴责的人这种事真的会短寿，就像现在，看见云中歌这个样子她恨不得比他还要难受，真想直接冲上去抱住他大喊老铁你千万别介意，我绝不是针对你这个人。

        眠棠只能给自己找个理由：“我受伤了。”

        眠棠默默跟着他走进了小竹屋。

        “呃……水这么冰，我还是不泡了……”眠棠转移视线，胡乱找着话题岔开这种要命的对视。

        是这样吗……

        到了地方，眠棠一看那一汪冒着白气的池水就知非凡品，主要是这一带土地都晶化得厉害，水边岩床全都是大块黑色的晶石，在水汽氤氲下看着特别像某种稀世仙宝。胧夜和她说过，冥灵山最有价值的资源便是这种富灵气的晶矿，估计这池水的疗养作用也由它的晶床温养而来。

        果然，就见云中歌以一种纳闷的神情看着她说：“水一直都是这么凉的。”

        眠棠盯着池水，先脱了鞋，赤脚试了试，“嘶――”，还是那么冰。

        竹屋从外面看着很小，里面也是真小，总共就一间屋子，开门就是床，准确地说是竹席铺就的榻榻米。旁边还有一个带有抽屉的柜子，除此之外就没家了。

        “好。”眠棠说。

        她看着那唯一的床铺发呆。大是大，可晚上怎么睡？难挤一起？他跟原可能本就没这个问题，她也不能问。

        然而，眠棠刚伸手在池水里薅了一把就尖叫了一声。

        虽说都是修士，不需要吃喝拉撒，但萧真寅的房间明显就打上了享受二字，而这里，嗯，眠棠觉得他应该是在这苦修来着。

        已经骗了人家，又怎好意思承他的情，眠棠赶紧：“不了不了，我……先试试吧。”

        恢复修为是一件大事，可以让她早日真正动用法力，不至于再遇到我为鱼肉的情形，最起码的，能免去上的痛苦也是不错的。

        也不是不可以。

        随即她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水冰这件事，人家常来这里能不知吗？而且原多半也是知的，只有她不知。

        这时，眠棠才觉得他一直以来的底色情绪有所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