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出一丝莫测的笑容:“行啊,这里是学校,我答应过他,不在这给他添麻烦,叫我走我就走呗。”
随即祈瞬转看向白姜,突然出手狠狠钳住他的下巴,迫他张开嘴,把棒棒糖插进他的嘴里:“改天吃你。”
他那如孩童般清澈水的星眸睨他一眼,底下分明掠过邪恶的暗光,笑起来迷人的嘴,仿佛下一秒就会变成血盆大口,把白姜一口吞进去,吧唧吧唧连带骨吃干抹净。
话落,他松开手,转扬长而去。
白姜吐出棒棒糖,生理上被祈瞬的暴力激得寒倒竖,浑冒冷汗。
里面心理老师带着周宛然出来时,贺兰拓并没有一起出来,白姜先给了李老师电话,然后带着周宛然去见李老师。
周宛然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变得异常懂事:“我没事了,姜姜,老师,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我就是一时冲动,现在我想通了,退学就退学呗,反正我能好好学习,在哪里都能接着上……”
贺兰拓走下校医楼,到楼梯间拐角,被一只手猛地拉住,拽进旁边的杂物间,砰地摔上门。
祈瞬狠狠推了一把贺兰拓,推得他撞到后高高垒起的快递箱上:“好得很,你他妈现在敢挂我电话了?
我人来了你还让我走?!
我扔下沙滩上给我涂防晒霜的哥哥妹妹们大老远因为你一个挂断的电话过来了,你他妈让我走?!
你行啊你贺兰拓,翅膀长了,现在为了个玩物给我脸色看?”
贺兰拓脸色淡淡的,理了理被祈瞬拧乱的衣襟:“瞬哥,咱们——”
“什么‘瞬哥’,哥是你叫的?谁他妈是你哥啊?!谁跟你是‘咱们’?”
贺兰拓静静地望着发脾气的祈瞬,他知祈瞬现在还不算是真的生气,大分成分是施威给他看,不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祈瞬跟很多家里骄纵的豪门少爷一样,谁不顺了他的心,小小的一件事,他也可能会炸闹得天翻地覆。
可贺兰拓不怕祈瞬炸,他知祈瞬虽然龇牙咧嘴凶相毕,却也不会真的咬疼他。
在贺兰拓眼里,祈瞬类似一个顽劣的魔婴,上紧箍儿之前无法无天的妖猴,喜欢用邪肆叛逆的胡作非为来嘲讽践踏世俗的规则,他内心深极度渴望被爱,被理解,被救赎,这就是贺兰拓选择从接近祈瞬来亲近祈家的原因——祈瞬的心理诉求,他可以满足。
沉默地对视了几秒,贺兰拓已经把自己的眼神调整到温和亲切的状态:“瞬哥,我是不想你上,再背负一个为了你自杀的人。”
祈瞬怒气腾腾地瞪着他的眼神,一下子有了转变。
这是贺兰拓第一次在祈瞬面前提起那个海的哥哥。
那位哥哥家里跟祈瞬是世交,原本是近乎青梅竹的亲密关系,结果祈瞬又渣又撩,一会儿把哥哥泡进蜜罐子里,一会儿又把他捞起来晾一边冷理,祈瞬的三六院搞斗,轮作妖,祈瞬当看热闹,那位哥哥在爱上渣男的恋情深中不堪重负,就在热闹里海殒命了。
要说祈瞬对这事情半点没有痛苦和后悔,贺兰拓不相信。
或许相由心生,他也被祈瞬的外表骗了,就觉得虽然祈瞬嘴里没一句好话,可他一个人跪在佛堂冥想的时候,像个被诸神抛弃的可怜孩子。
或许祈瞬说得对,他扮演了太长时间的好人,有点太入戏,因此有了圣父情怀。
……
微怔之后,祈瞬冷嗤一声:“得了吧,你明知我不在乎那种人,明明是基督徒还要自杀,你问问上帝,是我有罪,还是他有罪啊?”